第7章 (第1/2页)
“对,我能理解,年中是不方便。没关系,好,有空多联系。”张恒挂了电话,这已经是第四个拒绝他的老同学了,昨晚明明说的好好的……孙雪梅和他们一样也只是草草道了声再会,便回到了她自己原本跟自己毫无交集的生活中。
张恒将手里剩下的三张名片一起扔进垃圾桶,此刻他最想的便是与母亲、女儿好好吃顿饭。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愿望前面却隔着一个名叫陈楠楠的大山。让他去给这么个江湖骗子道歉,若换作平时还不如让他去吃屎来的更容易些。可如今……算了,这辈子都没好好孝敬过我妈,临了就当回好儿子,别再惹她生气了。
张恒伸手打了辆车,当司机问他要去哪时他才想起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母亲昨天塞进去的地址。西山南边贝勒府,这叫哪门子的地址?张恒心中暗骂。谁知那司机却知道,“您这是去?”
“去会个朋友。”张恒随口答道。
“您这朋友不一般啊!”
“就是一发小,可能在那上班。”
“上班?合着您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吗?”
“去年网上都吵翻了,新闻也报道了,那贝勒府以前是前清一小贝勒爷的家,不过去年给卖了,现在成私宅了。”
“这也能卖?他们怎么不把故宫也卖了?”张恒不屑的说道。
“可说呢。我还真路过过,不错,正经的两进大院套。”司机撇了撇嘴,看了眼黑瘦的张恒说道:“看来您是真不知道,这我可得好好跟您说道说道。”
司机这就打开了话匣子,“贝勒您知道吧,就是清朝皇族的孩子。清朝有个规定,王爷的大儿子当王爷,其他的儿子就当贝勒。这个小贝勒排中不溜在家里本来就不太吃香,他爹,不,得叫他阿玛,生的孩子也多,又赶上溥仪那会儿,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这王爷当得还不如个土财主。孩子成年得自立门户啊,王爷手头又没多少钱,实在没辙了只好在西山边上找了这么块地。要说这孩子也没福,住进去不到一年就嘎巴一声死了。王爷一看,得,死死了吧,正好腾地给他弟弟住,谁知弟弟住进去弟弟死,弟弟的弟弟再住进去没几天,得,大清朝亡了。王爷看北京是没啥可留的了,就带着一家回了东北老家,临走想把这房子盘出去,可说什么都没人敢买。这房子死了两个贝勒不说,还见天闹鬼,据说是那小贝勒死后魂魄不宁,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他在院子里唉声叹气。这谁还敢住,院子就那么一直空着,解放后政府接管了产业,成了仓库。去年说要挂牌出售,网上当时就炸了,好歹也是个古迹,又是有名的凶宅,这说卖就给卖了,后来听说好像是被个外国的大财阀给买了,估计人老外信上帝不信这个。”
西山离time集团的总部并不算远,司机的故事刚讲完车便来到了那个贝勒府。张恒下车一看那司机的确没夸张,单从外面看,院子的确不错,一丈来高磨砖对缝的院墙上铺着中国蓝的琉璃瓦,门口一左一右各放一只一人多高的十三排卷毛石狮子守门。张恒打眼一看就知这一定是现在的主人后雕的,不然就冲这俩狮子别说贝勒,就是王爷也得被砍脑袋。探出足有半米的门沿下挂了块匾,上写疃乾斋三个大字,下面两扇朱漆大门各镶着九九八十一颗门钉,看上去显得有点挤,不用问也绝对也算后人瞎鼓捣出来的。
还没等张恒敲门突然就听院里有人高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清风快去接客。”
院中话音刚落就见大门打开,一个身着道装扎着发髻的小童子站在门内,“客人好,师傅有请。”小童子一说话张恒却皱起了眉头,仔细一看哪是什么童子,分明就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
张恒跟着“清风”绕过刻着阴阳八卦的影壁墙,穿过青砖铺地的院子来到正房往里一看,张恒差点没乐出声来,只见陈楠楠身披明黄色八卦仙衣,头戴莲花五老冠,足蹬缎子面云履,手持一把拂尘,晃着肥硕的大肚子,迈着方步从屋里迎了出来。“昨夜在下夜观天象,见五星连珠,紫气东来,算得今日必有贵客来访,果不其然,真乃是天不欺人啊。哈哈哈。”
陈楠楠说着仰天大笑三声,可还没等他笑完就听张恒说道:“紫气东来?雾气东来还差不多。昨天那么大的雾霾连月亮都看不见,你拿什么看的五星连珠?”
“我拿天文望远镜看的,你管得着吗?真是,还碰上个较真的。”陈楠楠气的一甩袖子,“翠萍今天还有预约吗?”
“没了。”方才那个叫清风的姑娘答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帮我把这身行头脱了。”
“唉。”姑娘笑着帮陈楠楠把八卦道袍脱掉,等他道袍一脱张恒这回可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陈楠楠那身略显滑稽的道袍下就只穿了个跨栏大背心和一条印着阳光海滩的大花裤衩。这装束再配上头顶的五老冠和脚下的云履……
“笑什么,这叫热爱生活。最近又胖了五斤,你是不知道这衣服有多勒得慌,还不许人家里面穿舒服点啊。”陈楠楠说着将帽子和鞋也脱掉,换了双人字拖伸手从桌下拿出把大蒲扇使劲扇了两下,“这天热的,山里电压不稳,一开空调就掉闸,要不咱葡萄架下坐坐,那凉快点。”
“不用,就这吧。我坐坐就走。”
陈楠楠请张恒在客厅坐下,两人各自喝了口茶谁都没先说话,就那么干干的坐着,过了许久张恒才冷冰冰的说道:“前天,对不起啊。我也是公事公办。”
陈楠楠哼了一声没接茬。
“没事的话我走了。”
“我接受你道歉了吗?你就走。”陈楠楠突然说道。
张恒瞥着陈楠楠冷冷的说道:“是你说我来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事,我来了,歉也道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只是别那么下作去打扰老人,你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事还找家长……唉……我就不多说了。”
“我下作?你讲不讲理?”陈楠楠猛地站起身吼道:“我好心去看你,倒被你莫名其妙的送进局子关了一晚上。我在北京好歹也是个有里有面的主,这传出去都砸我招牌。哦你一句公事公办就完了?这也叫道歉,你好意思吗你。”
“那你要怎么样?”
陈楠楠想了想伸手一拍桌子说道:“这样,让我给你算一卦,老子非算的你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不可。”
“说实话,你自己信吗?”张恒略带讽刺的问道:“你要是真算得准,那天怎么没算出来自己有一劫呢?”
“你懂什么?自己的命不能算,只要算一次,这门手艺就算是毁了。”
“你想算就算吧。是看相、摸骨还是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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